我和彭布羅克學院的交集,沒有所謂華麗的開場白,沒有溫情的個中歷練,也沒有閃亮的最終結(jié)尾,但我卻可以用“終生難忘”來形容,以致于我在收到編輯約彭布羅克學院專稿的電話時,頭腦里立刻咯噔閃現(xiàn)一句話“冤家路窄”。
那段“淵源”,至今仍被拿來作為大家的飯后談資。一說到我,一說到彭布羅克,大家就會大聲調(diào)侃當年在劍橋的時候我是怎樣在彭布羅克大門外的水溝里來了個“前無古人”的“世紀之摔”,把自己摔到輪椅里坐了半年,然后又是怎樣引領了潮流,在我之后陸續(xù)有好幾個人三個月里分別走著、跑著,跳著摔進了同一條溝里(但幸好摔得沒我嚴重),締造了當時一段“黑色多米諾骨牌傳說”,以致于有那么段時間,大家都怕“惹溝傷腳”,從而盡量對著彭布羅克“繞道而行”。這段奇特經(jīng)歷給我在劍橋的日子加了點“悲壯”的色彩,在輪椅里學習生活的個中滋味實在難以言表,今兒不是我主場,就此打住吧。
淵源交代完畢,我不得不說,彭布羅克本身,遠遠比我以上的奇特經(jīng)歷要精彩得多。
作為劍橋第三古老的學院,彭布羅克當然有著很多值得探索的傳說和故事。但是,其他的未必有如下的幾個精彩。
(一)特工頭兒和學院頭兒
先從一個傳奇人物說起——彭伯利克學院的現(xiàn)任院長Sir Richard Dearlove。劍橋這塊地兒藏龍臥虎并不出奇,但是他卻算得上很有意思的一個。 給你兩個關(guān)鍵詞“英國特工”和“浪漫情事”,你是不是會立即想到風靡全球的英國國民英雄“007邦德先生”?007這個角色雖為杜撰,但是他卻有現(xiàn)實中真實的人物依據(jù),而這個有著很浪漫姓氏Dearlove(我的親愛的)的院長就貢獻了這個依據(jù)中的一隅。
在2004年當上彭布羅克院長前,他其實是英國特工組織軍情六處MI6(British Secret Intelligence Service)的頭頭,代號“C”(為表入戲,我就在下文稱他為C吧)。注意他是“頭兒”,是“老大”,是管特工的,所以他的代號不是數(shù)字編號,而是英文字母。更確切的說,他不是007,他是007的老板,電影里負責事前給007下達指令,事后幫007解決捅的簍子的那位M。
你可別說無論是007還是M其實都一樣,人家自己可不覺得一樣。說到這兒,我不禁要提到當年C的一個讓人忍俊不禁的經(jīng)典回答。本來MI6的人都是英國國家最高機密,絕對不會出現(xiàn)在公眾視野里。但是,當時有一單案子讓C必須出庭作證,這才讓在任特工的最高領導者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被暴露在現(xiàn)實生活里。一時之間,全城沸騰了,除了對英雄的崇拜,大眾也都很八卦地想知道這個現(xiàn)實中的007是不是跟電影里一樣。除了任務刺激外,確實也有無數(shù)香車美女陪伴,換個案子就換個邦女郎。當C被問到現(xiàn)實中的特工生活是怎樣的一幅光景時,他用了個極其高明的幽默回答:“I’m not the spy, I’m just the head of the spies.(我不是特工,我只是特工們的頭兒。)” 話外音即“這個答案我可不知道,就好比你見到電影里007每天香車美女陪伴,可你有見過M成天跟在他后面去記錄下他每一次獵艷的經(jīng)歷嗎?”
當然,也正是因為他這次身份的暴露,他不能再回MI6當頭兒。于是, 2004年當劍橋彭布羅克學院對他拋出橄欖枝邀請他當院長的時候,他欣然同意,正式脫下戎裝,棄武從文,離開緊張刺激的特工生活,回歸平靜的校園,在劍橋換了種方式書寫起人生的另一段傳說。從特工頭兒C到學院頭兒Sir Dearlove,在兩個反差極大的角色之間,他似乎過渡得很好。只是不知道他是否也會偶爾燃起一個煙斗,沏上一杯紅茶,坐在寧靜的大學校園里,懷念一下以前叱咤風云的MI6特工生活。
下一頁 |